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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二章 邙山 (第2/2页)

大堂内。

黄婆似乎回想起了什么,说道:“我想起来了,听说,前段时间,季家庄外十里青梅林里,发生了一起血案,死者当中,有天剑门的弟子,卢门主此来洪川,可是为了此事?”

卢靖南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道:“不错!我此次来洪川,确是为了此事!”

陈玄公与黄婆相视一眼,都放下了心中的顾虑,渐渐相信了卢靖南的说辞。

黄婆问道:“事情查的如何,有结果了吗?”

卢靖南点了点头,满脸愁绪的回道:“不瞒二位,事情已经查清楚了,只是,这结果,我却并不满意。”

陈玄公生出好奇心,道:“卢门主、不妨说来听听?”

卢靖南故作为难道:“这……”

陈玄公疑惑道:“怎么,此事,卢门主还有难言之隐?”想了想,续道:“若真有难言之隐,权当我多此一问。”

卢靖南为难了片刻,终于说道:“这件事,反正也快要传开了,就算我不说,过两日,你们也会听到风声的,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,没什么不好说的。”顿了顿,续道:“卢某、的确还有一些难言之隐,只因、季家庄的血案,牵扯到了翠微剑派前任掌门孙小德过世之后,遗留下来的一件宝贝……”

“宝贝?”

黄婆与陈玄公闻言,都是一惊,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只听陈玄公问道:“是什么样的宝贝?”

卢靖南犹豫了片刻,笑了笑,说道:“这件事,不说也罢,不说也罢,哈哈哈。”

黄婆与陈玄公相视一眼,反而更加感到好奇了。

陈玄公想了片刻,说道:“卢门主既然信不过我们……那也只好怪我多此一问了。”

卢靖南笑道:“哪里哪里,二位把卢某看的太小气了,只是这件事说起来有些离奇,传出去,也未必会有人相信的。”

“哦?”陈玄公道:“既然是这样,那说出来又有何妨?”

卢靖南想了想,说道:“要说给二位听,也不是不可以,只是,二位需答应我,听了以后,不可以再告诉别人,免得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陈玄公道:“这到容易,卢门主尽管放心,我们权且一听,不说出去就是了。”

卢靖南又想了想,这才说道:“好,那我可就说了。”顿了顿,续道:“那件宝贝,是一篇古老的丹方,据说,它能使人的肉身、重返青春。”

黄婆与陈玄公闻言,大吃一惊!回过神后,黄婆说道:“此事……当真!”

卢靖南脸色郑重的回道:“千真万确!”

黄婆的眼中不禁燃起了**的火种,片刻,冷静下来后,说道:“这事……卢门主是听谁说的?”

卢靖南道:“你们有所不知,我的门人接下了四海商会的招榜任务,要护送灵州客商前往洪川南部的玉川镇上,半途,却连同灵州客商一起,死在了季家庄外的十里青梅林,我得知消息以后,便立即派我的师弟王甲略来到了洪川调查这件事,这不调查不知道,一调查却是吓一跳啊……”话落,叹了口气。

陈玄公想了想,说道:“卢门主不必着急,慢慢说。”

卢靖南想了想,回道:“好……”

于是,他从季家庄血案开始,一直说到翠微山之战,又从冯海之死,一口气说到了梨山镇,最后,接着说道:“因客栈的房间都让给受伤的弟子们住了,萧姑娘在庆功宴上喝醉酒后,我便打算连夜把她送回灵州屠苏城去,谁曾想,洪川王府的二殿下秦淑远突然追到了梨山镇上,拦住了我们的去路,说是、萧姑娘曾在洪川王府养伤期间,偷走了他的身份玉符,要把她捉回去问罪,人赃俱获的情况下,我只好把人交给他带回去了……”

黄婆听完后,生出满心的疑惑,问道:“这事、就发生在昨夜?”

卢靖南点了点头,回道:“不错,这事,就发生在昨夜。”

黄婆若有所思道:“这么说来,那个姓萧的贼女,一时半会儿,是回不了灵州了……”

卢靖南心知,萧兰儿中了他的五行化生印,一两日是解不开的,点了点头,回道:“不错,她这几日……恐怕都回不了灵州了……”

陈玄公已经看出,黄婆起了贪念,接话道:“这事听起来,的确让人感到义愤难平!”

卢靖南道:“无论如何,七重门都已经介入此事了,我与仙刀门的沈门主、再怎么义愤难平,也都已无用处,只能暂且忍下这一口恶气了。”

陈玄公不动声色的偷看一眼卢靖南,想了想,问道:“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宝贝,卢门主,就不想亲眼见识见识?”

卢靖南眼皮一跳,知陈玄公起了疑心,笑了笑,回道:“老夫毕竟还未能得道飞升,人之七情六欲、也是在所难免的,若说不想见识见识,那一定是假的,只是……老夫身为天剑门的门主,而萧姑娘又是昭华寺的檀越,这其中的顾虑太多,不得不去考虑,就算心里真的想要见识见识那件宝贝,也总是会感到难以启齿的……”

他的话语虽然说的隐晦,但黄婆与陈玄公都已听的明明白白。

陈玄公哈哈一笑,说道:“卢门主,咱们都已算是老相识了,彼此之间,也算有过一定的了解,你今日既然来了,有些话,何不明明白白的讲出来?”

卢靖南想了想,说道:“陈老弟,我与你可不同啊,我好歹、也是一个有门有派的人,比不上你们的自在啊……”

陈玄公笑了笑,回道:“明白!”

卢靖南也笑了笑,说道:“陈老弟明白就好。”

黄婆回过神后,问道:“那翠微剑派的郑贺年说,姓萧的女贼有过目不忘的才能,是真的吗?”

卢靖南似乎嫌弃女贼这个称呼,说道:“黄夫人,女贼这个称呼可不太合适。”

黄婆疑惑道:“她不但偷了翠微剑派的宝贝,还偷了洪川王府二殿下秦淑远的身份玉符,这样的女人,不是女贼,又是什么?”

卢靖南道:“不是偷,而是抄,她虽然抄了翠微剑派的宝贝,却也有对翠微剑派冯海的救命之恩在前,另外,她的初心并无恶意,只是出于医道世家的求知之心罢了,并无贼心,算不得真正的贼,还有,萧姑娘偷取秦淑远玉符这件事,我确是不信的,只怕,也是秦淑远为了欺骗老夫而编出来的谎话。”

黄婆想了想,笑道:“再我看来,事实并不重要,只要所有人都说她是女贼,那她就是女贼,女贼得到的东西,便是不义之财,既然是不义之财,那她今后便再也拿不稳了。”

卢靖南想了想,笑道:“不错,不义之财,的确是拿不稳的,关键还是要看,谁的手段更硬。”

黄婆问道:“卢门主以为,我的手段如何?”

卢靖南道:“黄夫人想要这不义之财?”

黄婆道:“送上门的买卖,为何不要?”

卢靖南想了想,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只能再嘱咐你几句了。”

黄婆疑惑道:“请卢门主赐教。”

卢靖南道:“赐教不敢当,只是想请黄夫人答应老夫三点要求。”

黄婆道:“请讲。”

卢靖南想了想,说道:“第一,此事与我无关,第二,那位萧姑娘是昭华寺的檀越,为了保险起见,你只可在洪川行事,她若进了灵州境内,决不可再对她动手了,第三,事成之后,让老夫也见识见识那件宝贝,你看如何?”

黄婆想了想,回道:“好,就依卢门主所言,不过,我还想问卢门主一个问题。”

卢靖南道:“你尽管问。”

黄婆问道:“那个姑娘修为如何?”

卢靖南哈哈一笑,说道:“不过是个金丹境界的小姑娘而已,不足为惧。”

黄婆想了想,又问道:“听卢门主刚才所述,翠微剑派的郑贺年曾说过,那个姓萧的有过目不忘的才能,这事是真的吗?”

卢靖南反问道:“这种事,黄夫人觉得可信吗?”

黄婆想了想,回道:“这样的事,我只是听人说过,却从未真正见过,怕是并不可信的。”

卢靖南舒了口气,说道:“我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,在梨山镇上,我趁着萧姑娘喝醉酒后,曾向她索要过那件宝贝,可萧姑娘却说,她已经答应了七重门,不会说出去的,我料想,她就算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,也至少是留有其它的后手的,若不然,她干嘛不直接说她没有?反而要说,他答应过别人,不会说出去?由此可见,她必然还是知道的!”

黄婆觉得在理,又问道:“秦淑远昨夜真的是自己要去的梨山镇,而不是谢晓天派他去的?”

卢靖南道:“他必然是背着谢晓天私自去的梨山镇,因为,如果真的是谢晓天要派人去的话,也一定会派刘浅洲或者周云净,绝不会派他去的。”

黄婆觉得在理,又问道:“秦淑远真的带着那个姓萧的女贼回了洪川王府,而不是去了其它的地方?”

卢靖南道:“实不相瞒,那位萧姑娘已经中了我的五行化生印,一身修为全都已经被我封印在了关元气海之中,她现在就如同一个普通人,秦淑远如果想要帮她,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,一个是七重门,另一个是**门,秦淑远是背着七重门去的梨山镇,所以,他们一定会去**门的,另外,为了方便出行,他们赶路也一定会乘坐马车,从梨山镇到盘龙谷**门,中途会路过洪川城,秦淑远很大可能会带着她去洪川王府稍作休整的。”

黄婆沉思片刻,问道:“可若是那个秦淑远也看中了那件宝贝,那姓萧的女贼跟着他进了洪川王府,岂不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了?”

卢靖南想了想,回道:“若真是那样,我就只能劝黄夫人趁早放弃为好了。”

黄婆陷入了沉思。

卢靖南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,便站了起来,说道:“咱们故友重逢,卢某人一时兴起,不免说了许多兴头上的话,还是我先前所言,卢某是个有门有派的人,身后还有许多牵绊,恕不能久留了,若黄夫人与陈老弟当真要去做这个买卖,我也并不阻拦,但请牢记咱们刚才有过的约定,卢某改日再来拜访,告辞了。”话落,便作揖辞别。

陈玄公与黄婆闻言,纷纷起身作揖回礼,相送卢靖南出了大堂的门口。

卢靖南又与二人作别,乘风而起,向着北方飞去了,只留下陈玄公与黄婆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席话语。

片刻。

只听陈玄公问道:“疯婆子,你当真要去做这一桩买卖?”

黄婆回过神来,说道:“若那丹方不假,我当然要去!”

陈玄公担忧道:“那姓卢的,只怕是专程跑来将这件事告诉咱们的。”

黄婆疑惑道:“是又怎样,你怕了?”

陈玄公挺起了胸膛,回道:“这世上,就没有我陈武亮害怕的事!”

黄婆道:“那不就行了?”

陈玄公道:“我只是在担心,那姓卢的会在背地里算计咱们。”

黄婆道:“只要他说的事情是真的,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,怕就怕,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件的宝贝,到头来,要害得我白白高兴一场。”

陈玄公犹豫片刻,说道:“你可要想清楚了,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寻常。”

黄婆想了片刻,说道:“我已经想清楚了,这天下所有的宝贝我都可以不要,唯独这件宝贝,我很想要。”

陈玄公道:“我曾听说,那个秦淑远是近年来洪川少有的人才,天资不凡,虽然年纪不大,却已有元婴境界的修为了,你想要去和他抢那个姓萧的姑娘,恐怕也是不容易的。”

黄婆想了想,说道:“不过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爷罢了,他们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命金贵的很,真到了要拼命的时候,一个比一个逃的都快。”

陈玄公犹豫片刻,深深舒一口气,没有再说话。

黄婆看了一眼陈玄公,问道:“我现在还美吗?”

陈玄公漠漠的望着黄婆那张浓妆艳抹的老脸,沉默不语。

黄婆脸色渐渐阴沉下来,说道:“老头子,咱们都已是快要赴死的人了,可我这一辈子,却总觉得还没有活够本呢,与其就这样老死了,还不如再去赌一把。”

陈玄公静默片刻,问道:“你还有遗憾?”

黄婆顿了顿,幽怨道:“你年轻的时候,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,全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慈云寺里做尼姑的苦。”

陈玄公见她又在拿往日说事,沉下心境,想了想,叹了口气道:“那你就去做吧,反正,我也已说服不了你了。”话落,转身走进了大堂。

黄婆想了想,看向了门楼下的柳尘与赵翎儿,唤道:“柳奴儿,赵奴儿,去把他们两个也都叫来。”

柳尘和赵翎儿闻言,纷纷离去,片刻,便又带着尚门星与蒲松一起返回,走到黄婆面前,静等吩咐。

黄婆说道:“灵州来了一个名叫萧兰儿的女人,金丹境的修为,眼下,正跟着洪川王府的二殿下秦淑远,在去往盘龙谷的路上,找机会,去把那个女人抓回来!”

柳尘四人回道:“是。”

陈玄公又从大堂中走出,说道:“慢!”看向黄婆,说道:“那秦淑远已在元婴境界,他们四个又岂能是对手?”

黄婆说道:“凭那秦淑远的身世,量那洪川王也舍不得让他出去混一混世面,道行再深,也不过是一个愣头青,他总会有疏忽的时候,我就不信,他能一直守着那个姑娘。”

陈玄公叹了口气,问道:“你心意已决?”

黄婆道:“不错,我心意已决。”

陈玄公想了想,对四人说道:“记住,你们此去,主要是为了打探行踪,若有机会,才能动手,若无机会,就回来禀报,不到万不得已时,绝不可与那秦淑远正面为敌,另外,不能走漏了风声,谁若是出了差错,那也就不必活着回来了,但……此事谁若是办成了,我就给他自由,听明白了吗?”

柳尘四人心中有恨,有无奈,但更多的是对自由的向往,纷纷回道:“听明白了。”

陈玄公道:“去吧。”

柳尘,蒲松,尚门星,赵翎儿回一声:“是。”转身离去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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