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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6 柳外重重叠叠山,共说江湖老。(无cp党可不入) (第2/2页)

“少废话,我周浩不干偷鸡摸狗的事,拿着。”周浩没看苏子清,“之前就想去看看你,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,算是补偿。”

听到这话的苏子清点了点头,接过食盒,“谢了朋友。”

接过食盒的她,就想当下打开。

“等会,你回去再打开。”周浩出声制止了苏子清的动作。

苏子清莫名其妙,不过既然食盒的主人这样说了,她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打开。

“那谢谢了,改天请你喝酒。”苏子清拎着食盒,朝人挥手,“我先回去喂鹅了。”

“好。”周浩站原地,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,但是声音依旧平淡。

等苏子清回去后,发现徒弟们都出去了。

就只有她一个人。

此时正是阳光正好,她干脆搬了张摇椅,躺在树底下。

灵峰的布置跟梅峰还是一样,院子里都有一棵大树,每到春天时候,这棵大树都会开满粉色的花,花上会有淡淡地幽香。

食盒被苏子清放在一旁,想着等小徒弟回来后再吃。

只是春天风吹来,让苏子清产生了困意,很快她遍睡着了。

明媚的春光,暖和的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。

等苏子清睡着后,她身边出现了一个人。

来人长身玉立,一身长老服饰,只是一头银丝的长发格外显眼。

陈倚玉低眸看着入睡了的人,许久之后,心中暗自叹了口气,然后指尖微动,食盒里的一个信封便出现在自己的手里。

打开信封后,陈倚玉看着纸笺上的内容眉头紧蹙,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,指节被他捏得发白。

随即陈倚玉心间一动,手中的纸笺便消失在了他手里。

他看着躺在摇椅上的人,心中滋味尽是难以言说。

持悲持喜,挨过经年矣。

从苏子清见到周浩起,他其实一直在不远处看着。

只是那么多年来,他还是无法释怀,是自己送的刀,杀死了她。

他是个刽子手。

自苏子清拥有实体到现在,已然是过了十年了。

这十年里,他不敢再次接近苏子清,但是又十分渴望接近她。

这样的矛盾,一度让他陷入痛苦的自我纠结中。

但是此刻,苏子清睡着了。

陈倚玉想靠近些看看她。

虽然只是想着,但是身体已然是凑近苏子清,眸间温柔,想将她的眉目一一描摹,然后刻入心底,这样他下次想她时,会更加地清晰。

这样的事情,他想干了很久,终于在今天动手了。

一夕尘窗香又起,宛若有春相记。

少年来看眉青,不知谁最无情。

这样熟悉的眉眼,像极了平时她笑起来的模样,总是让人移不开目光。

春风吹过,树上盛开的花瓣落在了陈倚玉和苏子清的衣角上。

两人的距离也极近,像是一个人躺着,一个人俯身在听着悄悄话。

陈倚玉隐约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又一下,明明那么大声,震得陈倚玉都有些慌乱了。

但是摇椅上的人却没有醒来的痕迹。

他心底这些年来的情绪,像是滔天的巨浪要压不住一般,想翻滚而下。

只是理智在不断告诉他,不能再待下去了,这样他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。

最终,他还是起身,让自己转过身去捏诀,消失在了原地。

等陈倚玉消失在原地后,摇椅上的人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
那么灼热的视线,怎么能不醒来呢?

苏子清抬头看着一树的花。

春,酿出了多少令人向往的心事呢。

……

三天后的花朝节,苏子清没有带着几人去山下,参加那个热闹得节日。

而是搞了几条船,准备游去往清河宗的那条江河。

那处一如姜宁佚所说,这个地方像是一个世外桃源,漂亮极了。

水岸两处,以及山上种满了花,此时开得正盛。

花色、柳色照在碧色水镜上。

双燕穿梭在柳丝中,时时有风吹过,花气压青波。

“诶?”苏子清看着将她拿出来的船都拿走的几个小徒弟,恼道,“你们几个小兔崽子,叫你们拿船,你们不带,我拿一条,你们就偷一条是吧?”

苏子清就只有五条,都被拿走了。

“不是?其他人两个三个我能理解。”苏子清叉腰对着水里的五叶小舟喊道,“元孝之,你几个意思?你一个人要坐一条?你体积比较大?”

“别问。”没有走远的元孝之没有搭理苏子清,而是朝她扔出了一个灵石袋,“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。”

苏子清接过灵石袋,掂量了一下,喊:“得嘞,这船归您了,老板。”

“苏仙子你自己再搞一条吧。”姜宁佚对着苏子清喊。

看着江上五条逐渐远去的小船,苏子清认命了。

她还是重做一条吧。

在苏子清砍了一棵树回来时,准备削一下。

旁边递来了一张手帕。

苏子清抬头,就对上了陈倚玉的目光,“大师兄?”

“擦擦吧。”陈倚玉移开目光,温声,“我这里有条船,不用做了。”

说着,陈倚玉一挥手。

水上出现了一条船。

苏子清内心狂喜,今天终于不用干活了,苏子清一把捉住陈倚玉的手,“大师兄,你是好人。”

然后率先上了船,对着没有上船的人招呼。

“大师兄快来,赏花了。”

只留下发愣的陈倚玉。

陈倚玉唇边扬起了一抹笑,轻声,“好。”

两人上船后,苏子清直接做在船头,看着两岸的花。

而陈倚玉则是坐在不远处心不在焉地看着两岸等到花。

船被施了法,缓慢地向前。

两人皆是不语。

春风吹过,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。

风暖酿花天。

许久后。

“师兄。”苏子清突然回头,就对上了陈倚玉的目光。

陈倚玉耳根发烫,移开了目光,轻声,“嗯?”

“有没有人告诉你?”苏子清像是个恶劣的孩童笑,看着慌乱移开目光的人,“偷看人的时候,不要直勾勾地盯太久,很容易被捉包的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陈倚玉别过头,下意识地狡辩。

这样的借口拙劣极了。

“那好,没有。”苏子清却是毫不在意地笑,“师兄,你的头发白了,是因为我么?”

“不是。”陈倚玉这下有种被捉到痛处的错觉,继续狡辩。

那是因为他自己,这是他应得的。

“我都知道了,其实……”苏子清站了起来,一步步地走向陈倚玉,春风吹起了她的衣角,花气残留在衣角上,“师兄,那刀原本就是属于我的,你不给我,我也会找到它。”

“我会死,这是我的宿命。”

苏子清看着陈倚玉的眼睛,眼神里有某种决绝地坚定。

“不。”陈倚玉看着这样的苏子清,最终还是没有忍住,眼神里满是慌乱,“你不会死,也不能死。”

苏子清走到陈倚玉面前,抬头看着这个一头银丝的人,伸手拿起他的一撮银发,银发像是上好的绸缎,在苏子清的手里,冰凉地。

这样的动作让陈倚玉整个人一震,整个人突然变得僵硬,他垂眸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人,心口开始控制不住地跳动着。

她手里拿着自己的头发,还那么近。

苏子清也注意到了陈倚玉的反应,抬头对上了陈倚玉的眼睛,狡黠地笑道,“好,不会死,我有师兄你在。”

这话就像是最后一滴水,让陈倚玉原本快决堤的心中大坝,轰然决堤。

他伸手将人拥入怀里,不让苏子清再次离开,满是怜惜的语气里如果仔细听,会发现里面夹杂着害怕的情绪,“对,我在。”

他害怕,再次失去苏子清。

花瓣被风吹得满天翻飞,落在了水上。

荡开了水里倒影着一对相拥影子。

苏子清抬头,垫脚亲了陈倚玉的下巴,声音里满是温柔。

“陈倚玉,起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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